弁袭君

妖道(邱蔡)【四】下篇 一

OOC预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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披麻煞,鬼如其名,为煞也。出入于婚宴当中。人形而披麻衣,戴麻帽,拄桐木杖。

专害新娘,手段恶劣且逃走极快,常人唯有选良辰吉日避免冲撞此煞。

如此难缠的煞鬼盯上了桂城大户人家——赵家。这人家有多大呢?曾出过一位皇后,只是母仪天下没多久便一命呜呼。

赵家没得了太多势,但好歹也曾是皇亲国戚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。

这要娶亲的是赵家二房次子,赵晴轩。婚宴刚开席,新娘子就在房里先咽了气。一查竟然是被活活掐死!

开始没人想到是煞鬼作祟,而这赵家又有钱,很快又说了门亲。然而同样的结局再次上演,不同的是这次有老妈子丫鬟亲眼所见,一穿麻衣戴麻帽的人掐死了新娘子。

没等喊人,那麻衣男人一眨眼功夫就凭空消失。

人们这才恍然大悟,是披麻煞!

这赵晴轩也不是个东西,明知道家里招了不干净,还偏要成亲不可。但接连死了俩新娘,就是再有钱也没人敢触这霉头,弄不好是要没命的。

为了解决这事,赵家找来了封三爷。

这是个传奇人物,据说统领着三千鬼众,专门为皇宫打理见不光的事。

宫闱之内集世间万千繁华,内里又处处腐烂生蛆,任凭发展只会殃及整个皇权正统。于是便需要化身为刀刃的人将这一处处剜除。

以身化刀的人,有都察院御使,有暗卫细作,有种种面孔。而封三爷是其中更为特殊的存在。

这份特殊从他一出生就已经注定。

“因为他和我一样。”

客房室内,邱居新语调平静缓慢,像是边说边将所有事情碎屑拼凑起来。

蔡居诚头枕在他膝上,眼眸褪去艳红。师弟的气息平复了他体内躁动的水魅妖性。

他握住邱居新的手,贴到自己脸颊旁,像春眠刚醒的兽轻轻蹭了蹭下巴。

这样的举动是无形的鼓励,对邱居新来说,获知尘封的过往不是释怀,而是地狱之门缓缓开启。但有师兄在身边,他并不畏惧。

“我与那个封三爷是双生子。”

皇宫秘史多见不得人,朝堂步步见血,后宫寸寸诛心,熬下来的不是人上人就是怪物。

蔡居诚眉峰皱了皱,只轻声说道:“你是我师弟,变不了的。”

“嗯,永远不变。”

邱居新轻抚自己师兄墨发,停顿片刻又说了下去。

人生于世到处都是缘分,顺心顺意就是善缘。纠结不清又福祸难料的便是孽缘。邱居新没想到自己走了一趟桂城会撞上自己的孽缘。

比起难缠的披麻煞,与自己分毫不差的封三爷更是诡异。

俩人在赵家遇见看起来是意外,细品起来又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。那封三爷显然什么都知道,看到邱居新就叫破他身份。然而邱道长却不明对方底细,戒备之余冷漠异常。

这让封三爷大受刺激,直接挑明了彼此之间的联系。

早在多年以前,武当宗门之内就流传过一则八卦,说邱居新乃皇室之后,因生母遭人陷害,迫不得已才将孩子送到武当保命。

为永绝后患,另起名姓,永不相认。

这八卦无凭无据,也不知从何而起,邱居新从未放在心上。就连当初还是人类之身的蔡居诚都没信过,只当是宗门内修行太少师弟们太闲,遂加大苦修力度,着实累得师弟们腹诽不已。

然而如今封三爷却道破真相。

他真的是皇室之后,只不过一出生就是双生子。

在皇族内,双胞胎是不祥,本该一出生就处死。只是皇帝怜悯爱妃产子艰辛,不忍下手。但不死归不死,像寻常那样教养也是不利于龙脉国气的。

当时皇帝找人卜算过,将其中较戾气的送往武当,清修禁欲,磨平心性。而剩下温和的那个带到秘密教养所,自小培养与鬼怪相处之道,日后好利用这些替皇族处理见不得光的事务。

邱居新初闻此事如五雷轰顶,要不是这么多年修行在身,怕是难以控制心绪。

他入武当山门时才三岁,早已经不记得父母亲眷。只隐约好像在被褥里躺着,有面目模糊的女人轻轻晃动摇篮。

年幼无知时,他也曾经想过父母,哭哭啼啼拽着师兄诉说孤独。

那会儿师兄也不大,挠头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办法,抱着他下了山,在村民家外徘徊。看见村妇为了一点豆腐把孩子打得抱头鼠窜。

他脸色骤变,问师兄:“母亲都很凶吗?”

“凶,可凶可凶了,你还想吗?”

“不想了……”年幼的邱居新搂着师兄脖子哼唧:“还是师兄好。”

这事余波未平,后来因为他们在外徘徊太久,被村妇发现以为是贼,举着扫帚就追出去,生生追了二里多地。

那时他俩都没修习御剑飞行,只能靠着两条腿跑。他太小只能师兄背着,一口气冲回武当累得蹲在台阶上喘得够呛。

如今邱居新早就知母亲多为温柔慈善,那村妇只是因家贫不得不拮据,并非不爱孩子。再回想起来,早就没了见不到父母的遗憾,只有师兄为了他冥思苦想时的温暖。

而现在,突然冒出来个封三爷告诉他,你只因是双生子就被抛弃,还从小就被断定戾气缠身。

什么在武当修行,怕是当怪物禁锢在那罢了!

邱居新一时心绪躁乱,隐隐有真气冲击道基的迹象。蔡居诚立即有所察觉,起身双手捧住自己师弟的脸庞,额头贴额头,念道:“不难过了,师兄给你买糖吃,要橘子的还是桂花的,都随你。”

这是小时候蔡居诚哄他时常说的话。山中饮食清淡,难得有糖吃。吃上一颗确实高兴半天。

邱居新顿时心中安定不少,有师兄在身边,他就永远是邱居新。

“我吃,但不要橘子不要桂花。”他说着一手搂住蔡居诚腰,一手扶上他颈后。

“?”蔡居诚有点疑惑,但很快就心明眼亮,笑得狡黠:“吃我。”

邱居新再无忍耐,牢牢扣着自己师兄的后颈,深深亲吻探索。

唇舌交缠,呼吸越渐炽热。

窗外,一只纸鹤扑扇几下,消失不见。

赵家宅院的暗室内,正在摆弄骷髅头的封三爷停顿了下,纸鹤凭空出现围着他转悠几圈。

他目光沉郁,低声咒骂:“哼,恬不知耻!”

(未完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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